程清歡知道他們都擔心什麽，這麽多年，她像是茍延殘喘似的活著，的確是很可憐。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註意自己的情緒的。”程清歡看到蕭華掉眼淚的時候，還是很心疼，蕭華很怕她死去。

沈年音已經沒了，她要是再沒有了，就只剩下一個讓她一直討厭憎恨的沈年奚了。

蕭華什麽也不說了，程清歡這樣個跟讓她心疼了。

程清歡在醫院裏休養，隨著時間的過去，網上的事情也翻了篇，畢竟是明星的事兒，今天這個出事明天呢那個上頭條的，屢見不鮮。

程家的私人醫院裏，程清歡獨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望著外面的陽光，所有的向往都想要沖出身體，可她只能坐在這裏靜靜的。

門口忽然之間有敲門的聲音，程清歡回頭看了一眼，沈年奚手裏捧著一束鮮花站在門口，她看著，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涼意。

“你來做什麽？”

沈年奚捧著花進來，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放了下來，梔子花的香味很濃，但是程清歡沒有那麽喜歡梔子花。

“來看看你，聽說你病的挺嚴重的，好久都不能去劇組了，好像導演都要好人來跟你談談換掉你了。”

程清歡的臉色頓時一變，“你說什麽？”

“開玩笑的，程家給劇組投資那麽大，導演可沒有資格說換人就換人，不過你恢覆的還不錯，早日康覆。”

“我以為你是來嘲笑我的，誰能想到南風傳媒會爆料。”程清歡註視著沈年奚，企圖從她溫靜的眉眼裏看出來些什麽。

但是她始終是那個樣子，程清歡才想起來蕭華在醫院，她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是啊，我看到之後也是大吃一驚，誰爆料，不行，偏偏是南風傳媒。”沈年奚挽著唇角，對於程清歡的脆弱視若無睹。

一字一句都直戳她的心臟。

沈年奚走到窗前，外面的陽光很美，她很想去曬太陽呢，只是她現在這種狀況，怎麽去曬。

“你什麽都沒做？”

“南風傳媒是一個公司，我能做什麽？清歡，你不能老是有這種被害妄想癥。”沈年奚註視著窗外，唇邊的笑意很深很美。

這樣的輪廓溫柔美麗，一顰一笑也充滿著女孩子的靈動，沈家的兩姐妹，美的各有千秋，想想還真是讓人嫉妒。

“娛樂圈這麽難混，不如退出去算了，何必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這心裏頭也不好過啊，程夫人那麽疼愛你，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可怎麽活？”

程清歡深深吸了一口氣，徒然笑了一下，“你今天來就是跟我說這些？”

“我只是來看看你，畢竟也是老朋友了，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

“沈年奚，你這樣，就是嘲諷，何必故意偽裝自己惡心別人？”程清歡的話語氣很重，聽的出來不怎麽高興。

“清歡啊，你這是在跟誰較勁？我姐姐都已經過世這麽多年了，你在這個圈子裏也呆了很多年，連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沒有，不可悲嗎？跟一個死人較勁，你才是何必呢？”她笑的很冷淡。

沈年奚低眸看她的時候眼角眉梢的笑逐漸變的溫涼刺骨，程清歡的一雙手不由得抓緊了自己的裙子。

“你……”

“我今天來也是特別想問問你，被自己的心愛的人這麽無情的對待，心裏難受嗎？是不是也疼的撕心裂肺？”

她慢慢彎身下來，指尖輕輕地戳了戳她的心臟。

一個女人可以壞到什麽地步，大概莫過於此時沈年奚的模樣了，她端著一臉無辜相，說著最能刺痛人心的話。

程清歡本來還有些血色的臉此刻盡是蒼白。

她溫柔精致的臉就在眼前，美麗無辜，她甚至憤怒的想要動手，可偏偏就怎麽也擡不起手。

所以顧青巖才會被這樣一張臉給迷惑了，她是編劇，編故事的高手，自然也能自導自演。

“可是痛能怎麽辦呢？只能忍著，活著是一件美好又痛苦的事情，清歡，咱們，來日方長。”她笑了笑，隨後慢慢直起身子，轉身走向病房的門口。

“我死了，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程清歡忍受不老從心臟深處傳來的疼痛，似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撕裂了一般。

“可能心裏會很舒服，不過，誰要你死了，好好活著吧。”她要的，本來就是她的痛不欲生，就像現在這樣，什麽也做不了。

沈年奚從病房裏出來之後，就撞見了樓均墨，他們已經好一段日子沒見面了。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點也不假，她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丫頭，你有今天，不應該感謝我嗎？”樓均墨對於沈年奚這樣的態度有些不滿。

“樓先生，就算是沒有你，也會有別的男人幫我這個忙的，為什麽你們男人老是把自己想的那麽獨一無二？”

樓均墨被狠狠地嗆了之後說不出來話，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道纖瘦的背影逐漸遠離自己的視線，冷然笑了一聲，臭丫頭，真是欠收拾。

程清歡還沒有從剛剛的情緒中緩過來，樓均墨又來了，見到樓均墨，她忍不住的眼眶發紅。

“均墨，你怎麽來了？”

“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不該來看看？”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關系，你沒有必要來看我。”

樓均墨看著她，低聲笑了笑，“看來剛剛沈年奚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來氣你，以前你很能沈得住氣，現在這是怎麽了？難道現在的沈年奚比以前還要難纏麽？”

程清歡不想說關於沈年奚的什麽，樓均墨對沈年音的感情那麽覆雜，心底裏多半是愛屋及烏的，對沈年奚也是格外容忍的態度。

“我很好，還活著，你也看到了，均墨，如果你不想跟我有什麽關系的話，就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要讓別人誤會。”

樓均墨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帶著幾分莫名的邪氣，這樣的邪氣給人的感覺很危險。

“前不久顧青巖跟沈年奚圓房了，雖然過程很慘烈，不過現在他們過得倒是很幸福，我是真沒想到顧青巖那種性格的男人竟然會對女人用強，當時嚇得沈年奚……”

“夠了！”程清歡厲聲打斷了樓均墨的話，擡起頭冷冷得盯著他，樓均墨唇角微揚，“我只是告訴你，別再懷著希望了，我們都希望你能夠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如果你不想要再受到傷害的話，就必須要做出選擇。”

“你愛著別的女人卻來勸說我，你不覺得諷刺可笑嗎？”程清歡註視著樓均墨，當年他做出了那樣讓自己後悔終生的選擇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樓均墨開始不說話了，他沈沈的盯著程清歡，有些問題是想要親自問她的。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

都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人也不在了，知道的再多又有什麽意義？

程清歡鮮少會在樓均墨面前發脾氣，這一次完全是因為聽到了顧青巖跟沈年奚之間的事情才會忽然之間情緒崩潰。

顧青巖竟然為了得到沈年奚用強的，何止是她想不到，可能太多的人都想不到，她被他騙了，騙的好徹底。

沈年奚走出醫院之後，薛容已經開車過來了，現在顧青巖人在機場，就等她過去了。

到機場之後，VIP候機廳裏，沈年奚乖巧的坐在顧青巖身邊，“是不是等很久了？”

“你要是擔心我等很久的話，就應該早點過來，沒事去醫院做什麽？”顧青巖看了她一眼。

沈年奚輕笑，伸手挽著他的胳膊，“你擔心我做什麽傷害她的事情？”

“我只是擔心你會遇到程夫人，清歡病了，她的心情可好不了，萬一你打不過怎麽辦？”

“當然打得過了，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要給我善後？我這麽惹麻煩多不好。”

“你就是把天捅個窟窿，為夫還是要給你善後，誰讓你是顧太太呢？”顧青巖平常說話就是這麽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只有在床上，他才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女人湊過去親了親男人的臉，顧青巖專註著看著手裏的資料，這個時候也不太想要搭理她，但心裏像是開了花，很愉快。

這一去是美國的舊金山，有點遠，沈年奚對美國很熟悉，對舊金山也很熟悉，她如果入境美國的話，阿漾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的。

飛機上，沈年奚一直靠著顧青巖看書，直到飛機降落。

回到美國這片土地上時，沈年奚多少都還有些感觸。

“在美國呆了那麽多年，對舊金山一定也比較熟悉了，你來做導游吧。”顧青巖看了看身側的女人笑道。

“好啊。”沈年奚笑了笑，出來嘛，就得玩的開心才行。

顧青巖這個人有很大的優點就是幾乎不會問什麽問題，她在美國很多年，他不會主動問她在美國到底做什麽，身邊有什麽人。

她去看程清歡，他心裏興許知道她是什麽心態，但是他還是什麽都沒問，他有意無意的縱容沈年奚很敏銳瑞的就能夠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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